善鼓云和瑟，常闻帝子灵。
冯夷空自舞，楚客不堪听。
苦调凄金石，清音入杳冥。
苍梧来怨慕，白芷动芳馨。
流水传潇浦，悲风过洞庭。
曲终人不见，江上数峰青。

——唐 · 钱起《省试湘灵鼓瑟》

译文

擅长弹奏云和瑟的湘水女神，常常显现她的神灵。
河神冯夷闻乐起舞，却不见她的身影，漂泊的楚客更不忍卒听。
悲苦的曲调使金石为之凄恻，清越的乐声飘向遥远的天际。
这哀怨之情感动了苍梧之野的舜魂，连白芷也吐露更多芬芳。
乐声随流水传遍湘江两岸，悲风飞过浩渺的洞庭湖。
曲终声寂，却不见鼓瑟的神女，唯见江上数座青峰，静静伫立在晨曦暮色中。

诗解

“曲终人不见，江上数峰青”出自唐代诗人钱起的《省试湘灵鼓瑟》。这首诗为天宝十载钱起应进士试所作，以湘灵鼓瑟的神话为背景，描绘音乐之妙与意境之远。这两句以曲终人杳、江峰犹青的画面，从听觉转到视觉，从神话落回现实，形成空灵悠远的审美意境。它既暗合湘灵踪迹难寻的神秘，又以青山常在对照人事已渺，传递出余音袅袅、情韵不绝之感。全诗既紧扣试帖要求，又能驰骋想象，将无形的乐声化为可见的意象，成为唐代试帖诗中情景交融的典范。这两句不仅被后世赞为“神来之笔”，更因其意境超然、余韵悠长，成为诗词中表现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美学境界的经典名句。